兩個兒子的爸

【圖．文／節錄自《神祕俄羅斯》／作者賴富蘋／華成出版】 

參觀莫斯科的名人墓園，是一個很獨特的經驗。

 

通常到墓園去，總不會有令人愉悅的念頭，尤其在台灣除了讓人懷念的鄧麗君之外，應該絕少會有人想去參觀墓園。

 

多年前到威尼斯旅行時，同行友人提起想去探視當地的一座墓島——聖米歇爾島（San Michele），許多赫赫有名的人都葬於該地，參觀時甚至可以取得一張名人墓的平面圖作為尋墓導引，但後來因為威尼斯本身就太吸引人了，我們終究未及去墓島上一探究竟。

 

沒想到這次來莫斯科，倒真的進入了名人墓園。

 

葉爾欽之墓

 

葉爾欽的新墳

新聖女公墓就緊鄰新少女修道院，於十六世紀建成時，只是教會上層人士和貴族的安息之地。一九二三年起，新聖女公墓成為名人公墓。該公墓葬有兩萬多位俄羅斯各個歷史時期的名人，包括藝術、文學和各行各業的傑出者，來此尋覓古今名人，似乎就像看了一部俄國歷史的縮影。

 

一進墓園首先看到一座由鮮花環繞的新墳，原來是俄羅斯前總統葉爾欽，他在我們去的前一個月才剛過世。這位一九九一年成為俄羅斯歷史上第一位由普選產生的領導人，也曾是世界最有影響力的政治家之一，更是促成了前蘇聯解體、帶領國家走向民主政治和自由經濟的領袖。讓人十分詫異的是，他的墓地竟然如此小而不起眼，若非排滿了鮮花和一張大照片，我大概完全不會注意到這座墳。

 

當然，這裡也許只是他的「暫厝」之所，但在繞行了名人墓園一圈後，我知道他未來永久的安身之地，也會如此簡約，就像此處的其他知名人物一樣。

 

這個墓園本身並不大，園中林木蒼鬱，讓訪客不由得放慢腳步踏入這個無聲的世界。其最獨特之處，除了逝者的身分地位之外，就是多數的墓地上均可見到獨具創意的雕塑，整個墓園就像是處雕塑公園。

 

赫魯雪夫之墓

 

赫魯雪夫的黑白世界

這裡還長眠著另外一位重要的政治人物——赫魯雪夫。他曾任蘇共中央總書記、蘇聯總理，是冷戰期間的蘇聯主要領導人，也是第二次柏林危機、古巴導彈危機事件的主要策劃者。但世人對他印象最深刻的事，卻與這些國際緊張情勢無關，而是他曾經在聯合國大會上，為了抗議對手的發言，脫下一隻皮鞋敲打桌子的畫面。

 

然而，這事件背後另一個說法是——照片在後來經過分析，有人發現赫魯雪夫拿皮鞋敲打的同時，他的兩腳上其實都穿了皮鞋，換言之，赫魯雪夫事先預備了另一隻皮鞋，因此他這個舉動被認為是一種精心安排、恐嚇式的外交手段。

 

在他的墓地上，赫魯雪夫的黑色頭像矗立在黑白對比的大理石當中，意味十分深長。對於這樣特立獨行、評價兩極的人物，雕塑家似乎也不願就此蓋棺論定，而將一切是非功過都留給後世去評斷。

 

瞻仰和省思生命之處

 

小馬戲團團長之墓

我還發現一座雕像，是位坐在矮牆上沉思的男子，前方臥著一隻狗兒相伴。這位便是俄羅斯知名的小馬戲團團長尼古林。有人在他身邊放了一枝鮮紅的玫瑰花，燦爛的陽光下，男人、狗、紅玫瑰，似乎正期待著一場奇幻演出。

 

另外，也見到一座髮髻高挽、穿著露肩禮服女子的回首半身雕像，雖然看不懂墓碑上的俄文，但女子氣質高雅，猜想長眠此處者，也許正是一位藝術舞蹈界的大師。

 

想要安葬在這裡必須經過嚴格的審查，因此都非等閒之輩，像是俄國著名作曲家柴可夫斯基、十九世紀俄羅斯文學戲劇大師果戈里、小說家契科夫等名人，全都長眠於此。這許許多多曾經創造過豐富美好生命的人，讓原本寂寥的世界，成為吸引世人崇敬瞻仰和省思生命之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