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兒子的爸

「什麼是下午茶？」大部分人大概可以描繪出這樣的畫面──幾個打扮入時的貴婦、粉領倚窗而坐，纖指拿著一根細小的銀湯匙，攪拌著加奶紅茶或咖啡，面前還有幾盤精緻小巧的餅乾、蛋糕。場景呢，可能是百貨公司裡避開嘈雜人群的一隅，或是，花木扶疏的巷弄裡斜透陽光的庭園咖啡廳。

巴黎人的下午茶通常很簡單，一杯咖啡、一塊蛋糕，配一個清靜優閒的午后。 攝影／曹嘉玲

巴黎下午茶的種類多元，阿拉伯水煙和薄荷茶的組合，是不少年輕人的tea time首選。 攝影／曹嘉玲

假設，鏡頭一轉，出現的是這樣的畫面：三三兩兩上班族，不約而同來到辦公室一旁的休息區，從自動販賣機投幣按出一杯咖啡、一條巧克力棒或一瓶可樂、一包餅乾，就這樣站著閒聊、休息、喝飲料、吃點心。如果我說，這就是法國人所謂的「下午茶」，會不會讓人一頭霧水？

gouter 不給吃就哭鬧

造成這樣的「誤會」，恐怕得從「afternoon tea」的意思說起，這個源自於英國上流社會貴婦、仕紳社交活動的詞彙，畢竟是英國式的飲宴文化。在法國，比較接近的說法叫作「gouter」，字面意思是「點心」，衍伸成下午的點心時間。

每天16:00到17:30左右，是法國人所謂「gouter」，這種根深柢固的飲食習慣，早已內化成一種心理和生理需求。時間一到，嘴饞也好、休息也罷，「吃點什麼、喝點什麼、輕鬆一下」的念頭如果沒得到滿足，情緒肯定大受影響，即使是學前幼兒也不例外。

一位兼差的學生保母跟我說，保母守則第一條是：千萬不能忘記「gouter」。這些時鐘都還不會看的小孩，肚子裡彷彿裝了定時器，時間一到，若不小心忘了gouter，排山倒海而來的哭鬧絕對教人崩潰。

在「點心時間最大」的前提下，學校也幫無法準時在下午接子女回家的父母提供「校內午茶服務」，只要付點費用，放學後的小孩可繼續留在教室吃點心、玩遊戲。

吃喝不拘 隨意盡興就好

下午茶的內容並不局限於咖啡或茶，果汁、汽水、牛奶、熱巧克力任何飲料皆可，多半也不會出現那種花樣繁多的三層銀盤小點。如果是在Cafe，一杯espresso就可以打發；講究一點的到Salon de The，甜點選擇就比較多。

巴黎不流行吃到飽的buffet，一壺茶（或咖啡）、一塊精緻糕點，就是一份法式下午茶。

另外，還有一種Salon de The Orientale（東方式沙龍茶坊），是可以抽阿拉伯水煙的地方。在這裡，薄荷茶加非常甜膩的阿拉伯糕點，是下午茶主角。一邊唏哩呼嚕抽水煙、一邊喝薄荷茶是不少年輕人流行的「afternoon tea」。

即使哪裡都不去，邀請三五好友到家裡，泡一壺茶，烤個蛋糕，或到Patisserie（糕餅店）買幾樣家常糕點，大夥趁著白日將盡時吃點甜食、談天說地、享受片刻優閒，這才是法式下午茶的意義。